博雅的樣子很平靜，就仿佛沒有看到這遍地的屍骸。

但血瞳卻不能無視，他掃了一眼周圍，微皺眉頭。“這裏，發生了什麽？”

“一點意外。”博雅回答。眼中閃過一絲黯然。“第一祭壇的影，死了。”

“什麽！？”血瞳微微一楞。影死了？

那個寂寞的和自己下棋，孤獨如影子的男人，居然就這麽死了？

這才過去多久時間？

對血瞳來說，和影交手就仿佛在昨日。那個強大到連自己的連擊都能毫發無傷的接下的男子。他怎麽可能死去？有誰能夠傷害他？又有誰能夠殺死他？

血瞳無法想象……

在他看來，影已經強大到令人絕望了。雖然能量依舊比不上恒星級，但在規則的理解和使用上卻是那麽的完美。幾乎無懈可擊。這樣一個可怕的家夥都能被人殺死，那殺死他的人又會有多強大？

“是誰？”血瞳沈默了一會，沈聲問道。“是誰殺了他？”

“我不知道。”博雅聳了聳肩膀，臉上看不到任何悲戚之色。“因為我們的聯系中斷了。我無法獲知影那裏發生的一切，只知道他已經消失。”

說到這裏，博雅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悲哀。但轉瞬就消失的無影無蹤。

“影是我們中間最熟悉空間之力的，所以才會守護第一祭壇。除了守護還擔任著遺跡空間的維護工作。空間屬於極難覆原的高位規則。任何破壞都需要漫長的時間來進行恢覆，但在這裏卻是極為困難的。你可能不知道，為了維護這個遺跡的隱秘，它從創造開始就被割離出來，就如同一個國中之國。所以它的空間系統極為狹隘。任何破壞都難以覆原。”

“如果將遺跡比作一個人的話，每制造出一塊碎片就等於在這個人的骨骼上切上一刀。也許這個人的骨骼很堅硬，但切割的次數多了最終會導致崩潰。影是負責維護工作的，可就算是他也無法彌補這一切，只能通過自己為媒介，將不穩定的空間規則引入其他位面。”

“所以，影其實已經沒有多少力量了，漫長的歲月他制造了太多的碎片。這些都與他的身體連接在一起。形成一個個危險的隱患。”

博雅嘆息一聲，聲音低了下來。“我不知道殺死他的人是誰。但我基本可以判斷，影在和他的戰鬥中激發了這些隱患。最終導致崩潰……”

“可以說，是影自己殺死了自己。”

“自殺？”血瞳一楞。

“我不能確定，但估計差不多了。不然，也不會出現這麽多失控的空間碎片。從而讓這些老鼠跑了進來。”博雅輕聲回答，隨意的指了指周圍的屍骸。

血瞳這才想到周圍的屍骸，不僅心頭凜然。想來在他到達之前，這裏曾經發生了不止一次的戰鬥。而這些闖入者都成了屍體。

血瞳毫不懷疑這些闖入者的實力，因為他們其中的一部分本就和自己來自同一個勢力。他們的等級很多達到甚至超過血瞳。沒有一個是廢物。可就是這樣一群人卻變成了一具具屍體。而博雅卻看起來毫發無損。不禁讓血瞳再一次認識到博雅的厲害。

主宰者……都是一群遠古的怪物嗎？

正想著，突然，血瞳腳下傳來一陣震動。洞穴劇烈搖晃起來。他微微一楞，剛要開口，卻看到祭壇上的博雅眉毛一挑，露出一絲訝然。

“萊斯特羅居然啟動了他的幽影世界，難道說，他也要……”

博雅沒有說下去，但血瞳卻隱隱泛起一種不好的預感。急忙問道。“發生什麽了？”

“第二祭壇出了點問題。”博雅沈默了一會，還是回答道。“敵人中有非常強大的戰士，逼迫萊斯特羅啟用了他的幽影世界。我不知道他能阻攔多少時間，但我想這不會太久。萊斯特羅和我們不一樣，采用了肉體永恒的辦法留在這裏。漫長的時間摧毀了他的生命力，他已經老了。”

“如果在過去，我不會有任何疑慮，但是現在……”

博雅嘆息一聲，隨後卻突然擡起頭，望向血瞳。

他的目光很平靜，平靜的令人發冷。給人的感覺就好像在看著一件死物一般，但血瞳卻毫不退縮的靜立著，目光卻是絲毫不讓。

在他身後，所有人都感覺到氣氛的變化，不禁臉色微變。羅比的手按上了聖經。雙子姐弟也露出敵意的目光。

但他們的警惕沒有任何意義，博雅依舊在冷漠的觀察著，隨後目光越過血瞳，又掃向了他們，羅比，雙子，萊特，專屬戰士，直到最後面的……潘多拉……

當他的目光落在潘多拉身上的時候，潘多拉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，整個人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。不過博雅卻沒有註意這些，目光又回到了血瞳身上。

接著他低下頭，似乎在思索著什麽。過了許久才嘆了口氣。

“對不起，血瞳。”

“我本來還想給你一次完整的考驗的。只有這樣，你才算得上走過這條尊王之路。只可惜，先是雷亞的缺席，又有這次意外。我想，也許我們的時間不多了……”

血瞳一楞，什麽意思？難道他要免除這次考驗？

不過他顯然想錯了，博雅只是感慨了一句，就繼續對他說道。

“時間不多，我也不和你啰嗦了。眼下我們的遺跡狀態很不好。因為時間太長的原因遺跡的主體出現了野性化，並影響到遺跡的防禦系統。這些異常已無法修覆，會極大減輕入侵者的負擔。所以眼下能夠阻止他們的只有我們這幾人。我不在意死亡，但我在意的是，恐怕再也無法完成吾族的使命。”

“也許……我再也看不到除你以外的其他試煉者了。所以這一次考驗，希望你能拼盡全力。”

“否則，吾族的未來，就將在你我手中斷絕。”

博雅的沒有再說下去，但下一刻他卻突然站起，對血瞳擡起手掌。

血瞳剛要說話，就覺得眼前一黑，整個人昏了過去。

再次醒來時，他赫然來到了一處陌生的星空。在他腳下，一顆巨大的褐色星球緩緩旋轉著，永無休止……

“我們的故事，從這裏開始……”

耳邊傳來博雅的聲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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